文学会客厅｜著名作家阿成：跟百姓交朋友才能写出好故事

齐鲁晚报·齐鲁壹点 记者 曹竹青 孙铭良 剪辑 赵长春 设计(shèjì) 彭茜(péngqiàn) 编者按：初夏，文学(wénxué)之花翩然绽放(zhànfàng)。首届“青未了”文学创作大赛正在征稿(zhēnggǎo)中，齐鲁晚报·齐鲁壹点倾力打造“文学会客厅”栏目，专访文坛名家，以对话形式(xíngshì)探析创作真谛，回应时代命题。名家们分享创作经验，为参赛者提供思想启迪。“文学会客厅”将成为文学对话的桥梁(qiáoliáng)，共谱新时代的齐鲁风华。 单看体态外表，你绝(jué)看不出作家(zuòjiā)(zuòjiā)阿成的年纪。这位来自黑龙江哈尔滨的作家，身形高大、头发茂密乌黑、声音浑厚有力，情绪饱满，诙谐幽默。看他的简介履历才知道，阿成1948年出生，已经年过七旬。阿成籍贯为“山东博平人”，细细追溯，博平位于聊城茌平区的博平镇，在1956年并入茌平县前，是(shì)有着千年历史的博平县(bópíngxiàn)。 祖辈从山东闯关东到东北，阿成四五岁(sìwǔsuì)就从横道河子镇跟着父母来到了哈尔滨。“我是看着哈尔滨这座(zhèzuò)城市长大的(de)”。18岁参加工作，历任哈尔滨市电车公司工人、炼油厂工人、城建局工人、纺织印染厂干部，哈尔滨文艺杂志社《小说林》总编辑、社长、编审。他说，早年当司机，跟普通百姓接触，走遍了黑龙江的山山水水(shānshānshuǐshuǐ)，对于哈尔滨这座城市的一草一木(yīcǎoyīmù)、一砖一瓦(yīzhuānyīwǎ)，都熟稔在心，尤其是哈尔滨的各色(gèsè)的人物与故事，都是他笔下描摹(miáomó)的对象。阿成把自己称为“平民小说家”，他说：“职业(zhíyè)作家要走到寻常百姓(xúnchángbǎixìng)中去，跟他们交朋友，深入其中，才会有新的发现。一个作家能够写好别人的故事才是个好作家。” 在讲座中(zhōng)，阿成(āchéng)分享自己的(de)文学创作(wénxuéchuàngzuò)之路并不(bù)平坦顺遂，早期被质疑“并不是写小说的料”，他并没有因此放弃对文学的追求。历经了十年的寂寞(jìmò)与孤军奋战，直到短篇小说(duǎnpiānxiǎoshuō)《年关六赋》获1988—1989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，才让所有人心服口服，并被中国(zhōngguó)文坛所认可。1995年创作的短篇小说《赵一曼女士》使他站上中国首届鲁迅文学奖领奖台。虽然获奖无数，但阿成始终把(bǎ)读者的评价放在最重要的位置。拥有自己的读者群，是阿成最感欣慰的事情。他在采访中说，“我(wǒ)写作(xiězuò)不就是为读者吗？他们跟我聊起来，说读我的小说很感动，对我是最大的动力。”“我是一个普通作家，把普通生活的画卷展示给后人，让他们读起来不乏味。我从来不去想什么荣誉和奖项，从来不做小说以外的事情，唯一的目标就是写好小说。” 首届“青未了”文学创作大赛正在火热征稿中，对于青年作家，阿成有什么样的期待？阿成认为，不要(búyào)认为老作家是无法跨越(kuàyuè)的高山或大海。新生代作家通过自己的努力，完全可以超越(chāoyuè)他们。 果然视频·文学会客厅|对话黑龙江省作协原副主席(zhǔxí)阿成 齐鲁晚报·齐鲁壹点：您(nín)当初在选择工作职业时，有很多机缘巧合，还曾当过卡车司机，您是如何走上(zǒushàng)文学之路的？ 阿成(āchéng)：我毕业于交通学院，后来当了卡车司机，再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去了文联从事文学创作。我一直喜欢(xǐhuān)读书，正如我们上学时老师常说的(de)“读书破万卷，下笔如有神”，读书多了，自然会有写作的冲动。写作并不在于你过去(guòqù)从事什么(shénme)职业，就像我们国家乃至世界上许多作家一样，他们的背景各不相同，但都写出了优秀的作品。 我认为学院培养作家更像是(shì)一种实验，而不是铁律。因为作家真正依靠的(de)是生活，而不是教科书。那些教你如何写作的书，如果(rúguǒ)你真想成为作家，不看也罢。重要的是讲好自己的故事，以及周围(zhōuwéi)所有人的故事，这就足够了。 如果一本书写得(dé)过于哲学、高深，让老百姓看起来像解一个难懂的方程式，那就是(jiùshì)失败的。因为作为作家，我的读者是普通人，而不是专家。我的作品必须贴近老百姓的生活，反映寻常百姓的心声(xīnshēng)。 齐鲁晚报·齐鲁壹点：我们从去年起推出“读城记”栏目，从文学的角度(jiǎodù)解读城市，拍摄微纪录片和作家作品征集刊登，效果很好。您(nín)写(xiě)了不少关于(guānyú)哈尔滨的作品，比如长篇小说《马尸的冬雨》、短篇小说《赵一曼(zhàoyīmàn)女士》以及散文《哈尔滨人》。可以说，哈尔滨是您的文学精神原乡。我想知道，您是如何将城市文化与文学创作更好地结合起来的？在地域书写方面，您有哪些经验可以分享吗(ma)？ 阿成：这个问题确实引起了我的(de)兴趣。我认为，这其中有一种坚守和坚持，这是(shì)作为作家的一种追求。哈尔滨这座城市虽然只有(zhǐyǒu)100多年的历史，但它的领导力却十分突出。正是这种年轻赋予了它独特的魅力(mèilì)，也为文学创作提供了丰富(fēngfù)的素材(sùcái)。自建国以来，哈尔滨不仅是全国最年轻的城市，还是第一个解放的城市，因此被誉为“共和国的长子”。我几乎走遍了这座城市的每个(měigè)角落。在央视的纪录片(jìlùpiàn)《一个人和一座城市》中，我和其他九位来自(láizì)不同城市的作家一起，用各自的视角来书写自己的城市。最初(zuìchū)，我将拍摄哈尔滨的纪录片命名为《抚摸城市》，后来因为刘心武先生写了《抚摸北京》，我便将其改为《宽容的城》。 可以说，我从(cóng)小看着这座(zhèzuò)城市成长，见证(jiànzhèng)它发展到今天这样枝繁叶茂、现代化的(de)模样。这一路走来，不仅仅是城市规模的扩大，还有我周围的父老兄弟们，他们从年轻到老去，直至离开人世，整个生命历程都深深影响着我。 写一个城市，怎么能把这座城市写好，我觉得最重要的是，千万不要离开作家的立场(lìchǎng)。什么是作家的立场？那就是(jiùshì)我本身作为(zuòwéi)作家，我写的书是给别人读(dú)的，一定要有可读性，作品要有情感、要充满激情。我对这座城市有着(yǒuzhe)深厚的感情，因此在写作时，我会更加深入地挖掘这些情感，通过文学表达出来(biǎodáchūlái)，更加接地气，更具人情味，也更容易引起共鸣。 我写(xiě)(xiě)哈尔滨的文章引起了许多老人(lǎorén)的关注，一些读者给我打电话、写信，甚至见面聊天时都在表达特别受触动。他们说，我的文章勾起了他们许多回忆，甚至一些海外侨胞也表示，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我的地址。我写哈尔滨的文字让(ràng)他们想起了许多往事(wǎngshì)。这就是作家使命的体现。 齐鲁晚报·齐鲁壹点(yīdiǎn)：您在文学的跋涉中遇到过(guò)瓶颈期吗？如何克服瓶颈和突破自己？ 阿成：在创作过程中，我确实遇到(yùdào)过瓶颈(píngjǐng)期，这是(zhèshì)每个作家都会面临的挑战。我自己将创作分为(fēnwéi)两个阶段，虽然不一定科学，但这是我的理解。第一个(yígè)阶段是回忆。因为在这一段生活里，你经历了很多很多。你写你的朋友、亲人、同事，写不完(wán)的。这一阵子我称之为“井喷期”。在井喷期，我创作了很多作品，有时候一年(yīnián)能发表二十几个短篇小说。把这些熟悉的故事写尽了后，正是考验一个作家生命力(shēngmìnglì)强不强的关键时期。这时候，职业作家要走到寻常百姓中去，跟他们(tāmen)交朋友，深入其中，才会有新的发现。一个作家能够写好别人的故事才是个好作家，这就是瓶颈，解决这个瓶颈，写作就会发生重要的变化。 齐鲁晚报·齐鲁壹点：首届“青未了(qīngwèiliǎo)”文学创作大赛正在征稿中，您新生代作家有(yǒu)哪些期待和寄语？ 阿成(āchéng)：我想对新生代(xīnshēngdài)作家说，永远不要觉得自己(zìjǐ)不如老一辈作家。江山代有才人出，新人总有机会超越前人。要相信自己，保持自信，尊重老作家，但不要认为他们是无法跨越的高山或大海。通过自己的努力(nǔlì)，完全可以超越他们。 你们办的(de)首届“青未了”文学创作大赛，为(wèi)青年作家搭建了一个展示才华的绝佳平台。它不仅是一个舞台，更是一条通往文学梦想的康庄大道。文学是心灵(xīnlíng)的窗户，让我们一起透过这扇窗，去感受生活的美好，去探索世界(shìjiè)的奥秘。愿我们都能在文学的世界里(lǐ)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感动与力量。 阿成，原名王阿成(wángāchéng)。国务院(guówùyuàn)政府特殊津贴专家，编审，中国作家协会全委会名誉委员，曾任(céngrèn)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副主席，哈尔滨作家协会主席，南京传媒大学客座教授。曾获全国(quánguó)优秀短篇小说奖、鲁迅文学奖、蒲松龄短篇小说奖等多项奖项。代表作有：《赵一曼女士》《年关六赋》《马尸(mǎshī)的冬雨》等长中短篇小说。其作品被(bèi)译成英、法、德、日、俄、韩等多国文字。 新闻线索报料通道：应用市场下载“齐鲁壹点”APP，或搜索微信(wēixìn)小程序“齐鲁壹点”，全省800位记者(jìzhě)在线等你来报料！